母親在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也說不清楚,只是說父親工地上出了事情,需要大量的錢。

得到這個消息,我的腦子似乎也停止了思考,但是身體卻井然有序的動作,買車票、回家、安慰母親,這一系列事情都安排好以後,我才有那麼一點點時間去思考。

以後該怎麼辦,我坐在深夜的列車上望着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這世界如此美麗,可是並不是給我欣賞的。

父親出事,母親一個婦道人家早已經沒了主心骨,全家的重力都壓在我身上。也是到了家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是父親負責的那塊工地有人因為事故受傷了,本身沒有多嚴重,但是對方卻住進了重症監護室,醫院給的結果是需要大量的醫藥費,且不一定能救回來。

最關鍵的是,工地的老闆一夜之間,就不知所蹤了……結果這個責任就落到了父親的頭上。

我有些埋怨母親沒有把話說清楚,嚇得我一天一夜都沒敢合眼。我說:「只要爸爸沒事就好,賠錢事小,健康才重大。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和爸爸只要好好保重自己就好。」

父親說:「你能有什麼辦法啊,你一個單身女人,又剛離婚,自己還周全不過來呢,怎麼能顧得上我們。本來我也說不告訴你了,可是你媽她……哎!」

我勉強笑笑說:「爸,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我怎麼行?再說你不告訴我,還能跟誰說呢。反正你們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交給我。我這裡還有一些錢,是我這段時間攢下來的,不多,只有三四萬萬,你們先拿去急用,剩下的我儘快湊上來。」那之後我便又匆匆趕回了K市。

一頓奔波勞累之後,我還是要趕回公司上班,走的時候只是給領導打電話請了個假,回去之後不免有些尷尬。可是我也只能賠着笑臉硬上,現在我是缺錢的時候,不論怎樣我都要保住這個賺錢的飯碗。

我先找領導同事借了一點,大家也都很同情我的遭遇,能幫忙的都幫忙了。可饒是如此還差了一大截,重症監護室的費用可不是一萬兩萬就能解決的。

沒辦法,我只能找昔日的老同學碰碰運氣。誰曾想被陳里昂得知了我的消息,他打電話過來詢問,許久不見我也不好拂他的面子。

陳里昂是我的大學同學,曾經轟轟烈烈地喜歡過我,但因為種種原因我們沒有走到一起,我和張辰宇結婚以後就和他徹底斷了聯繫。陳里昂約我出來見面,我儘管有疑心,但抱着試一試的希望,還是去了。

一見面,陳里昂就開門見山地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家悅,我知道你的近況不好,離婚以後一直一個人,現在碰上了這種事情,生活很艱難。我能給你的不多,這裡有三十五萬,是我瞞着我妻子攢下來的積蓄,現在給你拿去救急。」

我當時腦子都懵了,沒想到陳里昂是一個如此有情有義的男人,當初我沒有選擇他卻跟了張辰宇,真是我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