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廁所隔間裡，腦子亂成一鍋漿糊。
雖然我已經不是小女孩兒了，但這些事情從來也遇到過，雖然覺得緊張，可是並不害怕，只覺得沒有任何新意。這些老闆不管長成什麼樣兒，內里果然都是一樣的猥瑣。
我思索良久，還是決定辭職。
陳總的潛規則並不能給我帶來長期的好處，即便我現在委曲求全留了下來，將來這件事情如若被曝光，我一樣會被掃地出門。與其等着他的妻子來抓姦，不如我直接自己辭職更簡單痛快。
想好以後，我又去了陳總的辦公室里，他黑着臉看我，臉上熬夜之後的黑眼圈更加明顯。
我說：「陳總，感謝這段時間您對我的照顧，今天發生這樣的錯誤是我的不對，我願意辭職。」
我的話音剛落，秘書忽然敲門進來說：「陳總，顧氏集團的顧總來了……」她看到我，又是驚訝又是尷尬，結結巴巴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曾小姐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
我聽到顧氏集團這四個字的時候，就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來的時候在廁所呆了很長時間，頭髮有些亂，現在這幅樣子呆在老闆辦公室，還是來辭職，是個人都會明白髮生了什麼。
可是為時已晚，顧煜城已經站在那秘書的身後，看到和陳總共處一室十分狼狽的我了。
我胸口一堵，低着頭就往外跑，一步都不敢停下。
離開公司以後我覺得胸口越來越難受，找了個餐廳廁所大吐特吐了起來。可是吐了半天都是乾嘔，到最後終於沒有一點力氣了，我抬起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臉蠟黃，特別恐怖。
接下來我要怎麼才能養活我和我的孩子呢，還要還顧煜城的一百萬，處處都是錢，真是寸步難行。
我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人家還要做生意，更何況這是個檔次不低的餐廳，我這樣惡意占用別的衛生間，到底是不妥的。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卻沒想到一進入大廳就碰見了顧煜城。
他看到我倒是一臉瞭然的樣子，跟前台要了一杯熱水朝我走來。我沒有拒絕，和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顧煜城開門見山地說：「你要辭職？」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沒說話。
顧煜城說：「你一個人還懷着孕，辭職了怎麼生活你有想過嗎？」
「我想過，」我嘴硬道，「我可以再找一份工作，一樣能照顧我和孩子。」
「可是你去哪裡找這一份已經熟悉了的，工資還不錯的工作？你現在身體處在特殊時期，熟悉的工作還會出錯，更不要說做你不熟悉的工作了。」
「可是這次的失誤的確給大家帶來了麻煩，如果我不辭職，大家也不會再接受我，與我共事。」
顧煜城嘆了一口氣說：「曾家悅，他們又沒有說不要和你共事，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想和你共事？」
顧煜城叫我的全名又讓我想起上一次他說的話，那之後他再也沒提過，就好像他從來都沒說過那話，我也只是聽錯了一般。
我欲言又止道：「可是我……我已經出來了……」
「沒關係，」顧煜城說，「我和你們陳總打過招呼了，你可以明天再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