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泰進來了:「怎麼下床了?你得多休息。」

「躺着無聊,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當然是寶物。」秦泰說着,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這是青衣神卷的下卷。」

青衣神卷?鄢月低聲念着,眸光微動:「是什麼?」

「當今世上最厲害的武功秘籍,眾多武林人士爭相搶奪的神秘寶物。」秦泰搖頭晃腦的說着。

鄢月緩緩展開捲軸:「那上卷呢?」

「不知道。七十多年前,上下卷都在當時的武林霸主那兒,後來他練功走火入魔,以致重傷。他的下屬趁機內亂,搶奪神卷。我師父與那位霸主是朋友,當時聽到了風聲,就立刻趕去了。可還是沒能救出那位霸主,師父最後找到了下卷,上卷不知所蹤。」

「這秘籍真有這麼厲害,令大家不顧性命的去搶?我看很普通啊。」鄢月翻來覆去的看,沒發現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青衣神卷出現於兩百多年前,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只聽說,誰若是練成它,就能稱霸天下,擁有不死之身,不老之顏,甚至可以隨意變換容貌。不過,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能夠做到。那位霸主,算是眾研習者當中,練得最好的了。」

鄢月扯了扯嘴角:「這麼神奇?」

「嗯。青衣神卷的上卷,是各種絕世武功的精髓,下卷則是有關長生不老的內功心法,而這上下卷是相輔相成,互相牽制的,需兩相結合才能練成。」

鄢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你有下卷,也沒什麼用咯。」

「可是可以練,不能深練而已。不過我對這個不感興趣,這是師父交給我的,讓我還給清絕宮。」秦泰隨意說道,顯然對這寶物不上心。

「一個門派麼?」

「嗯,這下卷原本就是在清絕宮的,只不過當年它的尊主與那位武林霸主關係匪淺,給了他練。如今師父代為保管了幾十年,該物歸原主了。」

鄢月嗤笑一聲,雙手環胸:「過了這麼多年,那清絕宮都不知換了多少批人,現在才歸還,會不會太晚了?」

秦泰聳聳肩,訕笑:「沒辦法啊。當年那位尊主離世,三年後,那武林霸主也墜崖身亡。清絕宮沒了靠山,被眾武林門派聯合圍剿,只剩少數人逃出。師父拿着下卷,也不知給誰啊。如今這幾年,聽聞清絕宮重建,而重建之人,便是昔日那些逃出的人一代代培養出來的。師父這才讓我帶着下卷,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就不怕被人搶了?」

「誰會想到我一個行醫的,手上有這名震天下的寶物?」秦泰嘿嘿直笑,將神卷收起,「好了,小丫頭吃飯去!」

休養了幾天,臉上的傷似乎好了不少,疼痛漸漸消失。鄢月閒着無聊,便整天捧着醫書打發時間。

秦泰見她似乎有興趣,不時給她講解,半個多月下來,她已然懂得不少入門的醫學知識。

「小丫頭,我發現你還是蠻有天賦的啊。不如拜我做師父吧,我定讓你成為新一代的女神醫!」

「不必了,我自己看。」鄢月頭也不抬,淡淡道。

秦泰一挑眉:「你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我徒弟,我還……」

「看不上是吧?」鄢月撐着腦袋,斜睨了秦泰一眼,「話說,你什麼時候啟程去那個清絕宮?」

「等你的傷好了,也就這一兩天吧。」秦泰邊說邊細細打量着鄢月那勉強算清秀的臉,忽然皺眉,「我才發現,你的臉有點奇怪啊。」

「哪裡奇怪?」鄢月摸了摸臉頰。說實話,每天看着這張完全不像自己的臉,她也覺得奇怪。

「你別動,我仔細瞧瞧。」秦泰說着,湊上前捏着鄢月的臉,左右研究。

鄢月扯了扯嘴角,若不是看他一副相當認真嚴肅的模樣,她還真以為他在調戲自己,雖然這具身體才十歲。唉,十歲啊,才一個小屁孩,自己怎麼就穿到她身上了?隱約覺得,這「月舞」是個麻煩。

「你的臉,好像被人用特殊藥水處理過,也就是,易容了。」許久,秦泰驚訝的說,轉而面色有些尷尬,「一開始只顧你臉上的傷,沒看出來。唉,想我一代醫仙,怎麼會隔了這麼久才看出有問題?真是不好意思。」

鄢月嘴角抽了抽:「我自己都沒覺得哪裡不妥,你還是很厲害的。不過,誰這麼無聊,在我這小孩臉上易容?」

「不知道。」秦泰撫着下巴,「我待會就去調製藥水,給你恢復原貌,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兩個時辰後,秦泰望着恢復原貌的鄢月,呆愣在原地。

「怎麼了,難道變化很大?」

「豈止是大啊?」秦泰回神,嘖嘖兩聲,「我可以肯定,再過幾年,你這丫頭定然是個禍水級別的美女!」

禍水級別?這是誇人嗎?鄢月瞪了他一眼,走到河邊,借着河水的倒影,隱隱約約看見一張小巧可人的瓜子臉。細看之下,水靈靈的大眼睛,鼻子秀氣高挺,小嘴殷紅如花,整個五官配在一起,有種獨特的少女氣質,讓人看罷眼前一亮。如今臉還沒長開,卻已然可以預見,將來是何等傾城之貌。

而且,這模樣,跟她自己的樣子,貌似很像啊,只不過自己的五官沒這麼精緻。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身後,秦泰晃悠悠的走來,「對了,這易容藥水可是很厲害的那種,易了容便很難被人看出,且沒有相應的藥水祛除的話,一輩子都變不回來。一般人研製不出這種藥水,普天之下除了我們雲溪谷還真不知有誰這麼厲害,也這麼無聊。」

說完,他看向鄢月,眼珠滴溜的轉:「唉,這麼漂亮的容貌幹嘛要藏着,你說是吧?五年哦,不知你五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鄢月動了動嘴唇,岔開話題:「你之前說這兩天就去清絕宮是吧?帶我去。」

聞言,秦泰只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去?你不回家,去那兒幹嘛?」

「現在,或許他們還在找我。等過段時間,大家都以為我死了,再回去,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說着,眼底浮出一絲寒意。

秦泰一怔:她真的是月舞小姐嗎?心底隱隱有種感覺,眼前這個小丫頭,將來定不可小覷。

翌日,鄢月要秦泰用藥水將她再次易容成之前的模樣,隨後兩人收拾東西,出發。

趕了幾天的路,這天一早,兩人路過一片樹林,忽而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小丫頭,你就在馬車裡呆着,我去瞅瞅。」秦泰說着,一個飛身,穿過一排排大樹,很快不見蹤影。

鄢月暗嘆:沒想到他醫術高不說,武功也這麼厲害。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回來,鄢月想了想,乾脆循聲前往。不多時,一群打鬥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此時,秦泰也加入了混戰,與兩位受傷的年輕女子一起,對抗十多個武林之人。

「臭小子,你湊什麼熱鬧?趕緊走,不然連你一塊拿下!」為首一人喝道。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弱女子,是人都看不下去。」秦泰幽幽道。

「什麼弱女子?你知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

「我剛聽你們當中的誰嗷了一嗓子,說是什麼清絕宮是吧?那又怎的?她們有幹什麼壞事嗎?幾十年前那個為人詬病的清絕宮早已不復存在,現在的清絕宮,可什麼都沒做過。你們如此盯着她們不放,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怎知她們以後不會像當年一樣?」

「哼,當年?當年若不是眾門派覬覦人家的青衣神卷下卷,怎會將其說的如此不堪,硬是嚷嚷着要滅了它?想當初,那南沙宮可比清絕宮壞多了,一開始怎麼不見你們去滅了它?好像,最後還是因為青衣神卷的上卷在它那兒,才把它滅了吧?」

對方一聽這話,臉色瞬變,咬牙道:「臭小子,看來你就是存心幫她們來的!給我上,一個都別放過!」

話音一落,打鬥更加激烈。鄢月緊盯着那兩個女子,那出劍的手法、步伐,她似乎覺得眼熟。

突然,一柄劍,狠狠刺向其中一女子的背。鄢月目光一沉,快步而去,一把推開那女子,側身,右手成爪形,緊緊扣住對方的手腕,而後一個翻轉,眨眼將對方的劍奪下。

秦泰見此情景,呆愣:好敏捷的身手,她竟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