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和自昏倒後,便再沒清醒過來,直至因傷病去世。而除了她,這裡的人皆不知「月舞」其人,鄢月無奈,只得暫時繼任宮主之位,只待日後慢慢查找真相。

因清絕宮幾十年前,給眾武林人士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如今怕受其影響,引起江湖中人二次圍剿,鄢月便改其名為「天玄宮」,以避人耳目。

自此,一代天玄宮主,傲然於世間……

在天玄宮住了幾日,鄢月逐漸了解了宮中的情況,並很快制定出接下來的發展計劃。等所有事情上了正軌,給眾人合理安排了各項任務,她便與秦泰回了藍城。

途中,秦泰應她的要求,仔細介紹了楚嵐國的情況。

在這片大陸上,楚嵐國是所有國家中,最大、最強的。在它周邊,有很多相對較小的國家,其中又以華頌國的國土最廣、國力最盛,且離楚嵐國最近,位於其西北方。這些年來,各國之間相安無事,來往不多。

而楚嵐國的皇室,有五位皇子和兩位公主。大皇子穆珩奕,二十一歲,母妃已逝。二皇子穆珩青二十歲,與十三歲的大公主穆芸菲,同為先皇后所生。三皇子穆珩尹十八歲,與十二歲的二公主穆芸芷,同為當今皇后所生。四皇子穆珩塵,十七歲,為彤妃所生。五皇子穆珩曦十四歲,為最受寵的藍妃所生。兩位公主尚年幼,皆還未選駙馬。

「如今只有五皇子還未迎娶皇子妃麼?」聽了秦泰的介紹,鄢月心裡大概有了個譜。

「額,還有二皇子。」秦泰遲疑片刻,說。

「那怎麼不先緊着他?難道是因為他不受寵?」

「不是,其實除了五皇子,皇上最寵的就是二皇子和大公主了。只不過……」秦泰嘆了口氣,「十三年前,大公主出生的那晚,先皇后所在的寢殿突然失火,以致其受驚難產而死,而二皇子當時正睡在裡面,慌亂逃跑之際,被墜下的花瓶砸到了頭,醒來後,便成了痴兒。皇上憐惜二皇子的遭遇,也可憐大公主一出生就沒了母后,所以這些年來很疼愛他們。」

「傻了?」鄢月一轉眸,「好好的,先皇后的寢殿怎麼會失火?」

「不清楚,說是意外,不過這皇家之事,哪裡拎的清?」

鄢月想了想,抬起眼帘,眼中閃過一道光:「依你看,你覺得誰最有可能當太子?」

秦泰一愣,看了鄢月半天:「小丫頭,這種問題,以後可不能亂問哦。再說了,我一個大夫,哪裡知道這些?」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說說不要緊。」

「額,」秦泰撫了撫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除了二皇子以外,我覺得都有可能啊。大皇子背後有當朝的連大將軍,三皇子則為當今皇后所出,而皇后又是當今太后的侄女,四皇子嘛,雖然聽說他喜靜,終日與詩書作伴,但他外祖父可是吏部尚書。五皇子就更不用說了,他的母妃那麼受寵,你們月家又是他們的遠親,且馬上就要親上加親了,這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所以說,未來難測。」

「所以說,月家的未來也難測。」鄢月眯了眯眼,沉聲道。秦泰斜睨了她一眼,挑眉不語。

趕回藍城時,正值中午,鄢月出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大學士府,只見其門口兩邊,各一座傲然窮首的石獅子。而朱漆大門上,高高掛着一副匾額,上頭競走游龍的書寫了「月府」二字。越過紅牆,隱隱可見屋檐勾角連綿,精緻非常。她不禁嘆道,好氣派的府邸。

「四小姐?」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鄢月轉眸,只見一五六十歲的男人站在門口,滿臉的激動和不可置信。

「陳管家,你好啊。」秦泰上前一步,率先打招呼。

陳管家這才看到鄢月身邊站着的人,當即訝然:「醫仙?您怎麼會跟四小姐在一起?」

「說來話長,先讓我們進去吧。」

「好好好。」陳管家忙將兩人迎進去,一面讓人通知月霄老爺,一面讓人去準備茶點。

「四小姐,您這段時間去哪兒了?老爺可急壞了,四處派人找,可都沒有您的消息。我們還以為、以為……」陳管家說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轉而又欣喜萬分。

鄢月看了眼秦泰,秦泰點頭,接過話:「陳管家,你是不知道,四小姐差點沒命了。唉,等見到了月老爺再說吧。」

轉過幾道迴廊,三人來到了大廳。此時,月霄正站在廳外,疲憊的臉上顯出一絲焦急和期盼,見鄢月來了,雙眼一亮,大步而前,將鄢月抱入懷中:「舞兒,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爹爹了。」

鄢月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舞兒,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受苦啊?」月霄紅着眼眶,上下打量着鄢月。

鄢月望着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抱歉,你的女兒不在了。

「舞兒,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嚇壞了?」月霄撫了撫鄢月的臉,眉宇間滿是擔憂。

這時,兩位婦人三位小姐出來了。鄢月不着痕跡的一一打量。

最左邊的,看起來三十左右,一身淡青,粉黛未施,面容溫和,鄢月猜想是大姨娘。

她身邊站着的女孩,一身黃色衣裙,頭上只插了根素色髮釵,五官柔美,與她母親有六七分相似,看得出,將來是個溫婉的美人。她就那麼靜靜的站着,給人一種秀氣天成的感覺。這,是月舞的大姐月畫。

另一位婦人,不用說,是二姨娘。一身艷麗紅裙,臉上化着精緻的妝,看起來嬌媚動人,絲毫不像生了三個孩子。此時,她正帶着一絲不屑,冷眼看着鄢月。

站在她左邊的女孩,珠釵斜插,錦繡華服,膚色白皙,眉眼間像極了二姨娘,也是個嬌嫩的小美人。嫣紅的唇微微勾着,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這,是月舞的二姐月茹。

剩下的那位,就是與月舞同歲的三姐月晴了。看起來還是稚氣未脫,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令鄢月心下冷哼。

還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爹爹,四妹妹從小就不愛說話,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小姐月茹雙手環胸,皮笑肉不笑的說。

「呀,說不定是嚇傻了,不會說話了。」三小姐月晴捂嘴偷笑。

月霄不由得慍怒,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不會說就不要說!」

月晴撇撇嘴,撲入二姨娘懷中。二姨娘微蹙秀眉,轉而笑道:「老爺,晴兒還小,有什麼就說什麼,老爺別生氣。不過,這四小姐回來也有一會兒了,不說話也不哭不笑,難怪晴兒會那麼說。」

月霄臉色凝重,看向鄢月。鄢月暗自翻了個白眼,誰傻了?她不過是懶得跟一群不認識的人擺笑臉,更何況這群人裡面可能還有心腸歹毒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