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不會傻到在可以驗證出錯誤的地方撒謊,因為一旦被拆穿了,最後的結果可能是紫煙無法承受的。

所以紫煙的改動不會在明處,只是給他們講了一個有一點點誇張的故事而已。她非常歡迎項家叔侄去查她的來歷,因為他們的追查到的每一個細節,都會在他們腦海里被他們把那短短的幾句話,腦補成一個盪氣迴腸的故事。

然後越深入了解,就越感動。等他們兩個了解了全部的來龍去脈,並且把紫煙和他們講的那個故事一一對應起來的時候,他們就會愈加感動。

當他們都感動到極致的時候,只要把對故事裡的人物的種種感情只要有一點移情到她身上,那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所以虞姑娘的意思是,令尊預測出了秦二世延續不過三年,秦朝必亡才會被滅族?」靜靜地聽完紫煙的這個故事,項梁的指關節又開始發白了。

紫煙沒有把眼神分給項梁的手,但是她知道,回去以後項梁的手一定會很疼!真的!

不過項梁此刻倒是沒有心思分神關注他備受虐待的手。

秦朝必亡、秦朝必亡!如果這個來歷成謎的虞姑娘說的是真的,那他們項家大仇得報,可不就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個項梁心裡就開始狂嚎,根本就就冷靜不下來!可是他的理智卻又告訴他,世上沒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想要報仇,除了他們自己的打拼,其他的外力都是一片虛無!

本能的,他開始分析這件事的利弊和可能性。

「虞姑娘,如果真如你所說,令家族有如何……會落到如今的境遇?」項梁開始一個個疑點的排除。

願意查就好,就怕你不願意查。

紫煙又開始飆戲了。

「項先生莫不是這樣的能力沒有什麼限制?那不是我虞家天下無敵了嗎?就算是稱王稱霸也只是一念之間罷了。」紫煙眼中水光閃爍,卻強行擠出一個笑臉訝然道。

項梁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本來嘛。要是這樣的能力沒有一點限制紫煙會到自己面前來?做夢!

「願聞其詳。」

「我們家族的這門功法對天資要求極高入門極其嚴苛,每代能修習的,若有一二人便是邀天之倖。可是大概是此項功法所致,傳男不傳女,從未家族女子修成過。天機難測,怎可輕易外泄?但凡族人所預測出來的內容絕對不能外人知道,否則不出三天,必遭天機反噬,死於非命。但是,族人花費性命所以測得的天機,若是不能為人所知,又有何用?所幸先祖大才,另創一門功法,以族中女兒就承擔傳承祖宗先人預測出天機之重擔。能流傳多少,就看族中女兒天賦。小女子不才,正是本代族中唯一的嫡系女兒,這兩千多年來祖祖輩輩預測的一切,已經都在這裡了。」紫煙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但是光這一點就讓項梁暗暗咂舌這傳承真夠嚴苛的。

「其次,我們雖然可以馭神算而測無常,卻絕不能參與其中。否則傳承斷絕!滿門盡滅!所以我等可為守護者,負責剿滅一切與預言不合,干擾天道的存在,卻決不可擅自更改。因果之道,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人知道我們今日的擅自插手,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說到這裡,紫煙喝一口水潤潤喉,也給項梁一個提問的時間。

從早上到現在不是跑就是講,連一口水都沒喝過,又渴又餓的,大腦還在高速轉動,再不補充一下能量紫煙快扛不住了好嗎?

「虞姑娘如今又為何願意違背祖訓,把這些告訴我等呢?你當知,我等知道了此間事,會如何應用。」項梁問道。

「如今家族已經不存在了,這傳承說不斷也已經斷了,既然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我也不怕事情變得更糟。既然如此,我就要讓那些動手的人,全都付出代價!」紫煙低低的笑了兩聲,聲音里充滿了蒼涼蕭瑟和淒楚,引得兩個情感過剩的傢伙差點也跟着發神經了。

簡單的說,就是……

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虞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項梁這時已經相信了一半了。

「是小女子失禮了。」紫煙好像在笑,看着卻像是在哭,說是哭,卻又沒有眼淚。

「還有第三個禁忌,便是是這天機越大,所能說的時間提前的就越少,天機越大,泄密者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大病、壽元、甚至是命懸一線,要不是我虞家這兩千年來守護天機積下的一點福緣庇佑吊着我的生命,恐怕只要一樁天機就足以要了我的命了。」紫煙好像是自嘲似的搖了搖頭。

「呵呵。」項家叔侄對紫煙的這句話不置可否。既然危險那你還這麼活蹦亂跳得還能他們扯這麼多?

「還有最重要的,我虞家秘術一不算禍兮旦福,二不算兒女情長,三不算功名前程。」

「那能算什麼?」項羽脫口就是一句,讓項梁暗暗搖頭。這小子,城府還是不夠啊。

但紫煙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接的非常快:「只算……天下大勢!」

「咔!」這下是一下讓項梁用力過大,直接捏碎了手上的茶杯。

這下子城府不夠的人是項梁了。

「只算天下大勢?」項梁不信似的重複了一遍。

「那當然,若是只是糾結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又如何推算到兩千多年後的未來?」紫煙啞然失笑,但在笑聲中卻又多了幾分傲然自信。

「證據呢?姑娘當知所言太過匪夷所思,在下需要一些憑證。」項梁的聲音裡帶感情太複雜,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種情緒了。

「這個好辦,兩件事。」紫煙豎起兩個手指,「第一,劉邦,字季,泗水郡沛縣人,其妻呂雉,兄弟三人,排行老三,是沛縣一亭長,混混出生,還算義氣。現在應該有兩子一女,長子劉肥是私生子,其他二人俱是呂雉所出。呂雉是沛縣大戶呂公之女,有二兄一妹。手下有樊噲、蕭何、曹參、盧綰、夏侯嬰、審食其等人,傳說那個無賴左大腿上還有一片胎記什麼的,這個具體小女子就不清楚了。」紫煙看着項梁眉頭皺了皺,似乎是不太相信。畢竟這個和神奇兩個字不沾邊,但她也不在意的笑了笑,反正重頭戲不在這裡。

「小女足從未去過沛縣,更沒見過所言中任何一人,甚至沒有從任何俗世來源得到任何關於這些的一切消息。小女子心知此言未必得意取信於二位,既然如此,不如換另外一件事。」

紫煙頓了頓,吊起了他們的胃口才說道:「不知二位可否好奇,赳赳老秦,何時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