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

是權勢。

屬於靳烈風的權勢,猶如一頭巨大的怪物。

它足夠把任何人都視作螻蟻一樣,毫無無聲息地被碾入塵土裡,連叫都叫不出一聲。

身體微微發涼,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一寸寸涼了下去。

虛掩的門外,忽然有男人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響起。

來往仆傭發出的細碎聲響倏地全部消失,下一刻,門外傳來整齊而恭敬地聲音:「少爺!」

朱莉再不管床上面色瞬間蒼白的阮小沫,快步走到門邊拉開門,禮儀標準規範地彎身道:「少爺,阮小姐已經醒了,該交代的,都已經都交代給她了。」

阮小沫朝門口望去,在看清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的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光影和聲音都消失了。

站在門口的男人,有着一種極強的氣場,天生就有着讓所有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的能力。

墨黑色的西裝筆挺,包裹着比例完美的高大身材。

一枚看上去款式簡潔,但價值不菲的珠寶領夾,在男人深黑色的領帶上熠熠生輝,可比起男人天生的優雅霸氣,頓時黯然失色。

男人有一張極致俊美的面龐,輪廓深邃,無可挑剔,神色間的囂張霸道彰顯於外。

但最讓阮小沫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一雙眼眸。

紫瞳。

世間少有的瞳色,襯得男人氣質更加邪魅,叫人一眼難忘。

宛如暗夜裡綻放的薔薇大片大片地鋪展在他腳下,男人的紫瞳幽暗神秘,氣質優雅誘人又張狂外露,如誘人墮落的惡魔一樣,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阮小沫從未仔細注意過財經雜誌、新聞報道上的靳烈風,只記得他獨具特色的瞳色,現在看到真人,才明白晚宴上那些對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們,或許並不是單單只是因為他的權勢財富。

這樣的魅惑眾生的外表,已經足夠俘獲任何一個女人的心。

只是……她恰好不是那任何女人中的一個。

被這樣的羞辱欺凌,她恨不得把她經受的一切,都還給這個男人!

男人進來之後,朱莉便退出了臥房並帶上了房門。

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絕在了復古而厚重的臥室房門之外。

少了嚴厲又咄咄逼人的朱莉在場,阮小沫卻更覺得緊張了。

這個男人身上帶着的壓迫感,宛如實質一般地讓空氣都凝固起來,讓她感覺喘不過氣。

阮小沫忍着被子下不着寸縷的難堪處境,抱着僅剩的一絲希望嘗試溝通。

畢竟靳烈風這樣的男人,應該並不在乎那晚發生關係的事,只不過像他這樣一向高高在上的人,容不得被人算計。

如果她能讓他明白下藥的另有其人,說不定能有轉機。

「靳先生,我不想要靳家少奶奶的位置,也不打算留下來成為什麼寵物,那天房間裡的藥不是我下的,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間,不小心闖進去——」

單手解開領口扣子的男人,仿佛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垂眸看向她,俊美無儔的臉上帶着輕蔑和嘲諷:「你那晚的表現,可一點也不像是不小心。」

因為他的話,那晚模糊不清的片段記憶隨之浮現在腦海里。

男人熾熱而結實的身軀、搖晃燈光、還有灼熱的喘息……

阮小沫漲紅了臉,抓緊了身前的被子,反駁道:「那是因為房間裡點的……藥物!」

她彆扭地連藥物的作用也說不出口。

靳烈風轉過身,正面對着她。

解開的領口敞着,露出男人修長的脖頸線條,還有線條優美的鎖骨,明亮的屋內燈光下,線條結實壁壘分明的小麥色胸膛,透出一股屬於成熟男人的性感氣息。

深紫色的眼眸低垂,他的視線落到床上抓緊被子蓋住身體的女人身上。

她似乎有些羞澀地偏開目光,白皙的皮膚上染上一抹緋紅,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圓潤的肩頭在發間若隱若現。

和那晚的大膽奔放不同,但卻似乎更誘人。

該死!

男人喉頭一緊,一股火從下腹燃燒起來。

裝什麼裝,那天晚上她是怎麼放浪地勾引他的?!

現在又在他面前裝什麼未經人事的清純模樣!

「夠了!你自己點的藥物,你自己不清楚嗎?」

靳烈風大步走到床邊,俊美的臉上神色一冷,驟然附身捏住她的下巴。

深紫色的瞳仁冷厲地逼視着她,嗓音仿若夾雜着冰雪一般幽寒:「自抬身價的戲碼也該結束了!不要以為現在裝清純,就能掩蓋你那晚放浪的行為了!」

阮小沫吃痛地哼了一聲,抓着被子的手不禁鬆了松,遮蔽身體的被子驟然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