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床上,阮默躺在那裡,無聲的看着窗外,再過三個小時,她就把自己的一顆腎捐給關美洋了。

其實這樣挺好,等她死了,至少她的腎還能活着陪他,這樣也就等於她換了個方式繼續愛他陪他。

是的,她愛他,從十三歲那年遇到他,便愛上了他。

大概是因為想起了過往,阮默的手癢了,她問護士找來畫筆和紙開始塗畫,畫的就是當年墨湛騎着單車帶她騎行的畫面。

這樣的畫,她畫了十年,她自己都不知道畫了多少幅,可就是想畫,似乎這是她愛的一種方式。

她想他的時候會畫,她開心的時候會畫,難過的時候也會畫......

而每次畫這幅畫時,阮默都有種自己又仿若回到十三歲那年,她他被抱在懷裡的感覺......

每每這時,她的唇角便會不自覺的上揚,她正沉浸在回憶的幸福之時,忽的手中的筆被猛的抽走,她抬頭,卻對上墨湛一張陰沉的臉。

大概是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冰冷,阮默並沒有在意,而是把手伸向他,「老公,把筆給我,馬上就畫完了,畫完我送給你好不好?」

啪——

下一秒,阮默看到墨湛用力一折,筆頓時斷成了兩截。

她終感覺到了不對,「老公,你怎麼了?」

「為什麼騙我?阮默,你怎麼這麼惡毒?」墨湛質問她時,手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完全愣了,眨了下眼睛,甚至顧不得疼,問道:「我,我騙你什麼了?」

砰!

他將她放在被子上的畫板拿起砸到牆上,然後猛的掀開了被子,扯開她的病號服,指着她小腹上那塊疤,「你不說要給美洋一顆腎嗎?你的那顆腎呢?」

阮默小腹上的疤有些難看,像條僵死的蜈蚣趴在那裡,而這疤自打她有記憶時就有,母親曾告訴過她,那是她小時得過一次闌尾炎動手術留下的。

阮默不想墨湛看自己難看的疤,去扯衣服,甚至忽略了墨湛的質問,可他卻阻止了她,「阮默,你怎麼能這麼騙她?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

阮默這才反應過來,「墨湛,我騙她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

下一秒,墨湛將一張B超單甩到了阮默的臉上,「你自己看。」

阮默拿起B超單,只見上面寫着單腎,功能良好。

哪怕如此,阮默還沒感覺到什麼,而是看向墨湛,「上面寫着良好啊,我能捐的。」

「一顆腎怎麼捐?還是你想藉機讓她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墨湛低吼。

阮默愣了一下,一顆腎?

她再次看向B超單,終於看出了不對,可是她卻呆了,每個人都有兩顆腎,為什麼她的B超單上顯示是單腎?

阮默愕然的時候,墨湛再次掐住她,「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阮默怔怔的看着他,「我的那顆腎呢?」

聽到她的話,墨湛更加怒火中燒,因為在他看來她就是故意狡辯,掐着她的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