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出來的很快,楊忠眼神頓時有些古怪。

殿下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難道.......殿下不行?!

這個猜測讓楊忠內心一驚,立刻不動聲色掩飾掉,不敢表露出來。

不過,殿下如果不行的話可不行啊,看來需要找點東西給他補補了。

殿下可是皇子,如今又展露如此才華,可不能不行。

楊忠暗暗打定主意。

李准和楊忠很快離開了春花樓,李准若有所思,他自己走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使臣的蹤跡。

難不成,他真的猜錯了?

這些使臣不喜歡這些煙花之地?

看來挺有追求的嘛。

李准搖搖頭。

反正他也不是刻意來找使臣的,既然沒找到那便算了。

兩人回到皇宮偏殿,剛進門卻看到長公主李文君和兩個隨行宮女正站在殿外。

「皇姐,您怎麼來了?」李准連忙迎上前。

「奴才,見過長公主!」楊忠也是臉色一變,連忙拜見。

「六弟,這大晚上是去哪了?」李文君絕世容顏帶着微笑,語氣溫柔。

「皇弟出去逛了逛,皇姐,您是找皇弟有什麼事嗎?」李准隨意解釋一句,直截了當問道。

李文君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憔悴,道:

「那狼國欺人太甚,竟是用西洋文來刁難我武朝,如今那使臣只給三日時限,可是我等還是沒有半點頭緒,若是真應了他們的要求,三日後解答不出便讓出樊龍關十里地,那我武朝顏面何存?若是將來狼國壯大,東征我武朝,那百姓該當如何?六弟,皇姐着實心憂啊。」

竟然知道是西洋文!

李准內心驚訝,不愧是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人的李文君,見識果然是廣博啊。

光是這第一點,李准心生佩服。

只是,這李文君為何莫名其妙來找自己,還跟自己說這些?

這就很莫名其妙啊。

李准內心微微一凜,跟着嘆氣道:

「那種奇異文字竟是西洋文嗎?皇姐,這西洋文是何文字?」

李文君美眸微眯,毫不可差地深看了一眼李准,解釋道:

「這西洋文啊,是相傳在遙遠的西方,大海的盡頭外存在的一些國家的文字,我中原古人曾和他們有過接觸,稱他們為西洋人。」

李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緩緩點頭,「原來如此啊。不過,若是連皇姐都認不出,那我武朝還有誰能認識?」

李文君看着他,美眸有些怔然,半晌搖搖頭嘆氣道:

「這是我武朝的一次劫難,恐怕是渡不過去了。」

李准想了想,道:「皇姐,你也不必太憂心,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況且,若是人力不能成之事,皇姐即便再擔憂也無濟於事,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事有轉機,或許就迎刃而解了。」

他總覺得這個李文君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他自然不會蠢到暴露自己認識英文這事,只是模稜兩可安慰一番。

「車到山前必有路?」

李文君怔了一會兒,看着李准,眼神中閃爍着一絲奇異的光芒,微微笑道:「果然,六弟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六弟可說不出如此有學問的話來。」

李准內心一凜,連忙訕笑道:「咳,皇姐見笑了,只是在書上偶然看到的一些字句,哪敢在皇姐面前班門弄斧啊。」

李文君笑容溫柔,輕輕伸手理了理李准有些亂了的頭髮,柔聲道:

「好了,六弟,時候不早了,皇姐先回寢殿了,若是六弟有空多來找姐姐。你小時候可是很愛跟着姐姐的。」

「是,皇姐!皇姐您慢走。」李准立刻送李文君出去,內心卻是疑惑。

小時候?

小時候他怎麼沒半點印象?

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可是對於小時候的事情,好像沒怎麼有印象啊。

送李文君離開後,李准內心有着不少疑惑,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

第二日。

李准正在院子裡優哉游哉地曬太陽,又有人不請自來。

此次來的赫然是王嫣然和她的貼身丫鬟小珠。

「臣女王嫣然,見過六殿下。」王嫣然立刻微躬身拜見。

小珠跟着行禮。

李准有些意外,道:「原來是王小姐。」

說着讓王嫣然落座。

這小妞怎麼來找自己了?

王嫣然坐於李准對面,隨即道:「殿下,臣女不請自來,還請莫怪。」

李准無所謂的客套道:「本皇子偏居一隅,少有人來,王小姐來了更添人氣,本皇子哪會見怪。高興不及。」

王嫣然頓時俏臉微微異樣。

一直知道李准不受待見,所以都沒有一個專門的府邸,一直讓他住在這偏殿。

從他寫的《護城雪》中便可見他的孤獨,沒想到如今言語中竟也是充滿蕭索孤寂。

王嫣然內心頓生同情。

這六皇子,可真是一個可憐人啊。

「不知道王小姐前來所為何事?」李准看到王嫣然半晌不言一語,自顧沉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嫣然立刻反應過來,俏臉嫣紅,連忙從小珠手上拿出一幅字,在李准面前攤開,隨即道:

「我,我想讓殿下看看這首詩寫得怎麼樣.......」

她臉色有些忐忑。

看詩?

李准立刻內心有些鬱悶。

他對詩歌其實不感興趣啊,可是看到這小妞一臉請求之色,一時間不忍拒絕。

唉,誰叫自己當日裝逼被這小妞撞見了,後來還為她專門解釋了一下那首《護城雪》。

如今若說誰最相信《護城雪》是自己寫的,恐怕非這小妞莫屬了。

看在這小妞這麼相信自己的份上,那他就勉為其難看看吧。

王嫣然作為京城有名的才女,又得皇帝賞識,才學自然是非同一般。

李准看去,只見那宣紙上,寫就一手娟秀的字體,充滿了靈動:

峨峨東嶽高,秀氣沖青天。

岩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復非匠,雲構發自然。

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

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陸准看完,立刻愣了一下。

臥槽,這首詩不是魏晉女詩人謝道韞的《泰山吟》嗎?

這可是千古大才女謝道韞的代表作啊!

怎麼在這小妞手上出現了?

不過,其中有一個字,卻不同,就是第一句中那個「秀氣」,應該為「秀極」!

李准想不明白為何謝道韞的詩會出現在這小妞之手,但立刻不動聲色讚嘆道:

「不愧是王小姐,竟能把泰山的雄偉寫得如此豐富,王小姐果然不負才女之名啊。不過,這個『氣』,我認為若是改為『極』或許更佳。」

王嫣然立刻美眸一凝,驚訝地看着李准,脫口而出道:「殿下,您知道我寫的是泰山?」

「額.......難道不是嗎?」

李准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胡謅道:「王小姐寫得太好了,所以本皇子一眼就看出寫的是泰山!寫得好啊!如此佳作,真是吟泰山的千古之詩!」

王嫣然立刻俏臉嫣紅,有些羞赧,不過立刻咀嚼着換字,剎那便是美眸一瞠,驚喜道:

「多謝殿下指點,若是將『氣』改為『極』,果然更加自然,也更能表達出泰山的秀麗高絕!殿下,果真才氣無雙!」

李准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心說這可是流傳了千古的詩詞,經過千純百鍊,我能不知道改啥好嗎?

「殿下,這首詩還未有題名,不知殿下是否願意幫忙取一個?」王嫣然立刻咬了咬牙,看着李準的眼睛,大膽請求。

李准故作想了想,道:「嗯,不如叫《泰山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