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以為他指的是這次和盛光珠寶簽約的事:「就你看到的這樣啊,好歹我也是有正經職業的人,還不許重操舊業了嗎。」

他沉聲:「誰問你這個了。」

阮星晚不解:「那你問什麼?」

「你說的……」

周辭深剛開口,阮星晚就一陣反胃,連忙捂住了嘴巴,乾嘔的聲音卻從指縫中傳了出來。

阮星晚伸出另一隻手把他往後推了推,艱難道:「周總,麻煩你離我稍稍遠一點,我有點不舒服。」

周辭深冷眼看她:「繼續演。」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是想藉機矇混過關。

「被你看出來了哈哈,周總你到底想問什麼,要沒事的話我去趟衛生間。」

從前天開始她孕吐就有點強烈,剛才已經乾嘔好幾下了,真的快吐了。

周辭深扼住她的手腕,聲音微寒:「你的初戀是怎麼回事。」

阮星晚愣了下,大概沒料到他想問的竟然是這個。

「就……初戀唄。」阮星晚說完,抬頭盯着他,認真道,「周總你可千萬別是來興師問罪的,你不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再來談這個會很滑稽嗎?」

周辭深擰眉,握着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排隊預約離婚的關係。」

「阮星晚,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阮星晚不明白,她只是合理合法不吵不鬧的等待着他什麼時候有空去把這個婚離了,怎麼就成了挑戰他的底線了。

她剛要開口詢問,那股難受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可偏偏周辭深拉着她的手不放。

情急之下,阮星晚拿了一個垃圾桶,彎腰吐了出來。

儘管周辭深手收回的很快,可袖口還是無可避免的沾上了幾滴。

周辭深臉瞬間就黑了,咬着牙:「阮星晚!」

阮星晚吐完後,拿起水漱了漱口,才朝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沒忍住。」

周辭深脫了西裝外套扔在一邊,打開窗通着風,試圖把房間裡的那股味道揮散出去。

「周總,你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真得走了。或者說……你今天有空離婚的話,我去跟杉杉說一聲,把雜誌社這邊的事處理好了,就跟你一起去。」

周辭深轉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神色比來時還要冷上幾分。

阮星晚:「?」

就這幾分鐘時間他都等不了嗎。

這時候,敲門聲傳來,裴杉杉道:「星星,你們聊好了嗎,林主編找你呢。」

阮星晚道:「好了,馬上。」

說着,又朝周辭深道:「周總我先出去了,麻煩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出了化妝室,裴杉杉拉着阮星晚就想跑,但又想着她肚子裡還懷了孩子,只能改為快走。

阮星晚道:「林主編呢,你不是說他找我嗎。」

「我騙你的,林主編現在正忙着跟那些達官顯貴應酬呢,我不那樣說,怎麼能把你從那個狗男人的魔爪中救出來。」

「……」

這倒也是。

她們剛走到門口,一道聲音就從旁邊傳來:「星晚。」

阮星晚和裴杉杉同時停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

……

酒店門口。

兩人沉默了半天,到底還是季淮見忍不住開口:「星晚,你最近……還好嗎?」

阮星晚抿了抿唇:「挺好的。」

「我回來有半個月了,一直在找你,他們都說沒有你的消息。」

阮星晚沒說話,三年前她不止和季淮見斷了聯繫,也和之前所有的同學斷了聯繫。

她不想把那些難以啟齒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她也是人,也想維持那點僅剩的,可笑的尊嚴。

過了會兒,阮星晚才揚起一抹笑:「那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季淮見凝着她,搖頭:「星晚,我……」

「淮見哥!」

周安安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硬生生擠到他們兩個中間。

阮星晚不備,往後跌了一步,好在身後就是牆面,她險險撐住才站穩。

她壓下狂跳不止的心臟:「周安安!」

周安安轉過頭,怒視着她:「阮星晚,你聲音大就了不起啊,我表哥就在裡面呢,你就敢光天化日的勾引男人,你害不害臊啊!」

阮星晚本就蒼白臉色更白了幾分,從頭到腳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從來沒想過瞞季淮見她結過婚的事,但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以這個方式被周安安說出來。

一向好脾氣的季淮見也怒了,拉着周安安的手甩到了一邊:「周安安,你在這裡胡鬧什麼?」

周安安沒想到季淮見會吼她,先是眼眶紅了,又才委屈道:「淮見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問問這個女人她為了嫁給我表哥都用了什麼手段!她敢承認嗎!」

阮星晚冷靜道:「我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但是周安安,我警告過你,你再學不會好好走路的話,我不介意教你。」

此時周安安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什麼理智都不剩下了,她哪裡見過季淮見這麼溫柔的對她說過話,而且對象還是阮星晚!

「怎麼,你當你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有什麼挨不得碰不得。」

周安安說着,就伸手想去推阮星晚,手卻被季淮見攔住。

「周安安,適可而止。」

「淮見哥,你跟這個女人認識才多久,竟然相信她不相信我……」

「我跟星晚三年前就認識了,用不着你來跟我講她是什麼人。」

周安安不可思議的瞠大了眼睛:「你們……」

「是麼,那在季公子眼裡,阮星晚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