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他把林南叫進來:「去問問陳驍,查清楚當年是怎麼回事。」

「是。」

林南頷首離開。

他只知道阮星晚需要錢,所以才會給他設了一個圈套,卻怎麼都沒想到,前面竟然還發生了這些事。

如果說阮星晚知道新銳設計師大賽的贊助商是周氏的話,那她找上他就絕非偶然。

……

暮色員工休息室。

幾個服務生正在交接班,其中有一個道:「誒,我剛才看見舒思微來了,她最近往這裡跑的挺勤快啊。」

「你也不看看今天誰在這裡,她不來都才有鬼了。」

另一個道:「前段時間在暮色門口那出戲出門看見沒,舒思微的膽子可真夠大的,懷了周總的孩子不說,竟然還跑到周總太太面前耀武揚威,鬧得那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

角落裡,一個身影微微頓住。

「那也要看是給誰當小三了,能抱上周總這條金大腿,現在又懷了孕,舒思微可不得卯足勁兒把原本的周太太擠下來,往豪門裡面鑽嗎。這一旦嫁進周家,直接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小三上位都是她的本事。」

「說來也奇怪,周總經常和江少他們幾個公子哥來暮色,卻從來沒見過他帶那位周太太來過,是不是感情不好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總太太當年能嫁給他也是用了不少手段的,我聽之前的經理說,她是被人賣進暮色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爬到了周總床上,後來也是拿着孩子逼婚,周家不想把事情鬧大怕影響名聲,就讓她嫁進了周家,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對對,我也聽說了這事兒,我還聽說周總特別煩她,平時碰都不願意碰她一下,不然怎麼結婚都三年了還沒有個孩子?要知道這豪門最看重的就是血脈子嗣,現在舒思微懷孕了,嘖嘖,我看她也是地位不保了。」

嘭!

更衣櫃的門被人大力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一個臉色陰沉的少年從角落裡走出來,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後,面無表情的離開。

有個聲音不滿嘀咕道:「發什麼脾氣呢,當誰得罪了他似的。」

「不過是個兼職的,仗着經理喜歡他,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你還別說,我聽經理說他是今年的省狀元,長得又帥,有些狂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阮忱走到吧檯,經理正在讓人送周辭深他們那個包間的酒水,他上去道:「我去送吧。」

另一個同事正好有點拉肚子,便把東西給他:「小阮,我聽說周總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注意點啊,送了酒水直接出來就行。」

「知道了。」

阮忱推開包間門的時候,舒思微坐在周辭深旁邊,正想往他身上靠。

阮忱嘭的一聲把酒放在桌子上,聲音硬邦邦的:「你們點的酒到了。」

舒思微被他嚇了一跳,小動作也停了下來。

自從上次之後,舒思微就一直沒再見過周辭深,今天好不容易聽說他來了暮色,就連忙跑了過來。

她到現在都不清楚周辭深是什麼意思,明明之前他都給了她機會,讓她可以出現在他身邊,可也僅僅只是站在他身邊而已,沒有絲毫更多的進展。

上次假懷孕的事被戳穿之後,舒思微本來以為周辭深會很生氣,但他只是警告了她幾句,給她的那些資源還是照常進行,證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外面都在看她笑話,說她只是周辭深一時興起玩玩兒而已的對象,還根本不夠資格上他的床,所以她今天一定要有點收穫才行。

被阮忱嚇了一跳後,她也克制着脾氣,沒有發火,只是柔聲對周辭深道:「周總,你好像有些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啊!!!」

舒思微被杯子裡的酒倒了一身,尖叫着跳了起來:「你幹什麼!」

阮忱神色不變,只是將倒在桌上的杯子拿了起來:「不好意思,手滑了。」

舒思微見眼前的服務生長得還挺帥,一腔的火氣也發不出來,正打算去洗手間的時候,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江晏突然開口:「年輕人火氣這麼大做什麼,我剛才可都看到了。」

「哦,我就是故意的。」

這下,不只是舒思微火冒三丈,就連周辭深也輕輕抬眸,看了他一眼。

舒思微罵道:「你有病啊,我招你惹你了嗎!」

「誰規定的必須要你招惹我,我才能找你的麻煩?」

「你……」

舒思微一時被他氣得說不出來話,臉又紅又青。

這時候,經理聽見動靜進來,見狀趕緊過來賠禮道歉:「周總,舒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新來的兼職生,不懂規矩冒犯了你們。」

「不懂規矩?你看他那是不懂規矩的樣子嗎!他剛才自己都說了,他就是故意的,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這件事別想算了!」

「對不對對不起,舒小姐,這確實是我們的問題。」經理一邊道着歉一邊拉了拉阮忱,「小阮快,給舒小姐賠個不是。」

阮忱不語,站在那裡沒動,只是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周辭深起身,也沒打算處理這件事,對一旁的江晏淡淡道:「我先走了。」

「周總,我送你……」

舒思微見他一走頓時急了,也顧不得再找阮忱算賬,連忙就想跟上去。

誰知她才走了一步,腳下就被什麼絆住,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之際,卻被一隻手扶住。

她抬頭,卻發現剛才潑她酒的男生唇角嘲諷的勾了勾,眼裡皆是冷意。

絆她的是他,扶她的也是他。

舒思微要被氣炸了,正要開口時,他卻甩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舒思微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只能恨恨跺腳,追了出去。

包間外。

周辭深單手拿着手機,長指停留在一個號碼上,卻始終沒有撥出去。

一想到阮星晚在發布會上懷念初戀,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識好歹。

都多大了還談初戀,可不可笑。

思及此,這通電話便不想撥出去,周辭深剛把手機揣回褲子口袋裡,臉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他退了一步,拇指擦拭了唇角的血跡,冷冷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