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將秦雨薇的臉都打偏了，看得人目瞪口呆，順勢再一腳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秦雨薇尖叫起來，這回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叫。

凌顧汐緩緩彎下腰，眼裡的寒意更甚，漫不經心道：「既然你都說我欺負了你，這麼喜歡演戲，我不配合你把這罪名坐實，豈不是對你不起？」

「你別以為有人撐腰，你就……」秦雨薇疼得受不了，一把推開她就往宋璟一那邊躲。

「看清楚了，這才叫我推你。」

凌顧汐沒跟她客氣，揪住她往後一拉，一個旋轉就將人踢到了水裡。

又是一聲尖叫，秦雨薇渾身濕透，上又不敢上來，狼狽的不行。

噴泉池子裡的水不深，自己下去和被人丟下去，完全是兩碼事。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要封·殺你嗎？別急，我非但不會封·殺你，還會讓你更紅。」凌顧汐居高臨下地睨她，聲音清冷決絕，漂亮的眸子裡儘是輕蔑。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現場的氣氛立馬有了變化。

宋璟一神色複雜地盯着她，仿佛沒認識過她一樣。

來這裡的個個都是人精，一個帥氣坦然，一個顏面盡失，兩個人到底誰耍心眼一目了然。

「璟一，我好冷……」秦雨薇在水裡不敢上來，只能哭哭啼啼地找宋璟一。

臉上手上背上全都火辣辣的疼，她恨死那個女人了，搶了她的風頭，搶走了宋璟一的關注，還讓她出盡了洋相。

秦雨薇見他無動於衷，只好拖着裙擺自己出來，服務員也過來幫忙。

宋璟一抿着唇，面色陰翳：「是你自導自演的？」

「沒有，我怎麼會，璟一，你為什麼相信外人不信我？那個女人有多囂張你不是沒看見。她是怎麼動手的，我……我要是不好，雲驍怎麼會拜託你照顧我？」

秦雨薇神色慌張，眼見形勢不妙，她想藉機離開了。

宋璟一隻是淡淡地打量着她，目光深不可測。

「璟一，你相信我，那個女人太惡毒了……」

「那是什麼？」

沒等她說完，人群里有人指着大屏幕驚呼了起來，偌大的屏幕上投放了一張照片。主角赫然是宋璟一和秦雨薇，正是當年她發給凌顧汐的那張。

「天啊，這兩人是去開房了嗎？」

「他倆不是一直傳婚訊嗎，也不稀奇。」

「不是，你們看時間！」

照片上的時間被清晰地圈了出來，妥妥的是兩年前。

這下子猶如吃了驚天大瓜，人群都快炸開了。

「我聽說宋總結過婚的，這時間是在火災以前，早就出軌了啊。」

「就是，不要臉，什麼影后，原來是睡出來的。」

「那場大火確定不是人為的嗎？那麼巧偏是他老婆被燒死了，兩個人還這麼高調，真是作孽啊……」

宋璟一聽着議論他的難聽話，眸子幽深一片，他怎麼不記得有這張照片？

回想起離婚那天凌顧汐的態度，怪不得那麼順利，思及此，宋璟一心中狠狠一刺。

秦雨薇呆若木雞，做夢都想不到她拍的照片會被公然放出來。瞧見不遠處凌顧汐挽着李若簫風風光光離去，氣得渾身哆嗦。

「璟一，你聽我解釋！」

宋璟一沒空搭理她，眼睜睜看着凌顧汐側身坐進了布加迪。李若簫幫她把腿收上去，還順便整理下裙擺，他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凌顧汐瞥了眼攔住他們的男人：「宋總衝過來是打算替未婚妻出頭？」

宋璟一聽到「未婚妻」三個字蹙了蹙眉：「若是我得罪了小姐，我道歉，但你也該跟雨薇道歉。」

「我要是不去呢，宋總打算打回去嗎？」凌顧汐冷笑着迎上他的視線，李若簫不緊不慢地將她拉回身側，護着她的樣子讓宋璟一身上的寒意更濃。

眼神犀利地盯住男人的手，語氣冷冽，卻是對凌顧汐說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很了解我？」凌顧汐的笑容一點點地褪去，「可我就是會打人，很惡毒的女人啊。」

宋璟一被她噎得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忘了追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解釋照片。如今看來，沒必要了。

李若簫一腳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眼角瞥見凌顧汐似乎在走神。

「還惦記呢？」

「沒有，就是覺得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挺差的。」凌顧汐扯扯唇角，她以前真是腦子抽了才會在他身邊待三年。

照片不過是遲來的饋贈而已，這只是開始。跟她所受的屈辱相比，秦雨薇的丟人根本不值一提。

*

宋璟一回到車上時，秦雨薇正拿着服務員給她的毛巾擦頭髮，見到他就開始磕磕巴巴的解釋。

手機叮了一下，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與此同時，會場所有的來賓都收到了信息，正是剛才秦雨薇和凌顧汐在噴泉旁邊的回播。視頻上看得清清楚楚，凌顧汐站那動都沒動，是秦雨薇自己跳進去的。

凌顧汐的臉部作了處理，她卻沒有，而且將臉部表情還放大了。高清畫面下只見她得逞地笑着，與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判若兩人。

宋璟一就那麼盯着，車裡的氣氛凝滯着，他只覺得腦門突突的，眸子陰厲。

他剛才幹嘛去了，讓人給秦雨薇道歉？

這是凌顧汐給他的回答，笑他腦子有病，被人當傻子一樣耍，還憤憤然去要說法。

手機響了起來，是許良圖打來的：「宋總，秦小姐的視頻上了熱搜，還有，你們的照片。」

秦雨薇的經紀人也在聯繫她，網上的熱度直線上升，特別是那張照片，網友在線吃瓜輿論一面倒。

宋璟一狠狠地將手機砸到車椅上，秦雨薇臉色慘白，恐懼爬滿了全身。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醜事會被曝光的一覽無餘，先照片後視頻，砸得她頭昏眼花。

「璟一，你聽我說，不是你想得那樣，不是，我……」

「好啊，你說。」宋璟一出奇的平靜。

秦雨薇傻眼了，她該怎麼自圓其說才能打消他的疑慮？

宋璟一語氣隱忍深沉：「你不是一直想去R國的萬佛寺給雲驍祈福嗎？明天就去。」

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秦雨薇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宋璟一找人送她回去，自己將車開到沒人的地方，一支接一支的抽煙。

這次是自導自演，那過去呢？秦雨薇會自導自演，其他人呢？

類似的事情恐怕不止一次吧，宋璟一煩躁不安，好像從凌顧汐「活」了以後，很多事情都偏離了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