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恬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這是她的職業病,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屢試屢爽,她多少單子都是這麼簽過來的。

但今天被人這麼直接說出來,多少覺得有點尷尬,而對方卻一臉風輕雲淡,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米恬既氣且怒,四周環顧一下,看看有什麼東西既能泄恨又不露聲色的,最後她只抓了桌面上的報紙,緊緊揉成一團。

秦時陌一臉狐疑。

米恬板着臉,一本正經:「這個是昨天的報紙,我給秦總換今天的來。」

說完,匆匆忙忙逃離了待客室,她怕她一個忍不住會把揉成團的報紙往秦時陌頭上扣。

米恬走進茶水間,裡面有三個人正聊得火熱,她一進去,說話聲戛然而止,異樣的眼光集中在她身上。

米恬平時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工作上,人際交往實在不怎麼樣,這幾個人雖然眼熟,她卻喊不出他們的名字,只略略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身後突然一聲嗤笑:「嘖,瞧她那一副冰清玉潔的樣,也太會裝了。」

另一把女聲響起:「可不是嗎?沒見過這種女人,為了一個項目就跟客戶上床,敢情她業績好就是這麼來的!也怪不得程經理要跟她分手了。」

女人的話引起了共鳴,在場唯一一位男士叫梁田,他一向和米恬不太對付,忍不住諷刺:「得了吧,你們也別酸了,你們要是有她那模樣,也早上趕着去了,為了錢嘛,用身體換錢也是一種本事啊。」

不堪的對話傳入耳里,米恬的腳步生生頓在那裡,她回過頭,一個眼刀子掃過梁田,又停留在剛才那兩個女人身上,冷冷問:「你們說什麼?」

梁田一向看不慣米恬的業績比他好,一直想找機會打壓她,這次的機會對他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昨晚上爬李老闆的床不成,又當街勾引男人,也難怪程子言不要你,原來是個……」

他特意頓了頓,看一眼另外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動了動唇,沒發出任何聲音。

米恬從她們的唇形中讀出「婊子」兩個字,氣得臉色蒼白,高跟鞋憤怒地敲在地板上,她走近,抬手舉起杯子就要往她們身上潑水。

一隻手及時制止了米恬:「米恬,你鬧夠了沒有?這裡是公司。」

程子言……米恬側臉過去看他,他穿着純白色的西裝,粉色格子襯衣打底,這是自認識以來,第一次見他穿得這么正式。

那兩女人其中一個見了程子言,立即躲在他的身後,嬌滴滴地說:「程經理,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米恬指不定怎麼欺負我們呢。」

女人的胸似是有意無意撞上來,程子言感覺背上有一個柔軟的東西抵着,有些心猿意馬,他回頭,正逢女人對他嫵媚一笑,那笑容里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知。

程子言心裡頗為受用,這是他以前沒有過的待遇啊,他一激動,就說:「放心,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得了這話,女人得意的朝米恬笑。

米恬覺得一股血液直往腦門上沖,心裡跟看見蒼蠅吃了屎一樣噁心。她深深地呼吸,然後抬手,準確無誤地把杯子裡的水潑到程子言的臉上。

水順着臉頰流到領子上,程子言慌忙抽了紙巾去擦拭,一邊擦一邊憤怒地責問:「你知不知道我這衣服值多少錢?」

他用手比了一個數字,不屑地說:「你米恬一年的工資也買不起。」

餘光瞥見梁田杯子裡是褐色的咖啡,米恬笑笑說:「是嗎?」說着她一把搶過梁田的杯子,手一斜,杯子裡的咖啡盡數潑在了程子言的西裝上。

短暫的沉默過後,程子言爆發,咬牙切齒地低吼:「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