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恬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聲尖叫震破耳膜,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坐起來,看到床前站着舍友季小薇一手正叉腰,一手伸直指着自己,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差不多。

兩人對視了幾秒,米恬一個鯉魚打挺,重新躺回床上,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短暫的寂靜過後,房間響起了綿長的呼吸聲,季小薇眨了眨眼,大叫:「米恬,這個點你居然在家?」

米恬睜開眼睛,歪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六點十五分,繼續閉上眼沒好氣回道:「睡覺!」

睡覺?平時加班加點到半夜的人居然窩在家裡睡覺,季小薇幾乎懷疑自己聽岔了,一個念頭閃過,伸手將米恬扯起來,左右打量一番,最後得出一個定論。

「你中彩票了?」

米恬嘴角一抽,對季小薇神奇的腦迴路大為折服,「你從哪裡看出我中彩票了?」

季小薇不信:「沒中彩票那你今兒這麼早下班回來睡覺?你媽欠的高利貸還清了?」

米恬睜開眼睛,看了幾眼天花板,掙扎着從床上爬起來,隨手理了理蓬亂的頭髮,就去扯被子。

一邊疊被子一邊說:「我已經一頭扎入失業大軍的潮流里了。」

「你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季小薇大感詫異,突然想到了什麼,直向米恬擠眉弄眼:「難道……你家程子言要把你養在家裡?」

聽到程子言的名字,疊被子的手一頓,疊了一半的被子就散開來,米恬回頭陰惻惻地看一眼季小薇,索性把被子一撂,整個人撲到床上,眼睛一閉,兩耳不聞窗外事。

季小薇嚴肅地問:「這是幾個意思?」

米恬把臉捂在被子上,悶悶說:「我跟程子言分手了,所以現在是雙失人士。」

失業又失戀,禍不單行!

季小薇愣了幾秒,才勉強接受了米恬的話,她略沉思一陣,就坐在床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你提的分手還是他提的?」

她跟米恬跟程子言三人可算是老朋友了,他們的戀愛歷程也是她一路看着過來的,以她對他們的了解,是不會輕易放棄這段感情的。

米恬冷笑了聲:「他劈的腿,我提的分手。」

「不能吧?」季小薇的下巴簡直要掉在了地上。

當初程子言為了把米恬追到手,可費了不少勁,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大唱情歌,又一早起來去食堂給米恬買早餐,甚至米恬經期腹痛時,大冷的天,他背着她走了好幾公里的路。

青春期男性荷爾蒙過多犯傻所乾的蠢事他都做足了,這麼深愛米恬的他會劈腿?

不能?呵,米恬冷笑,把程子言所做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

聽完,季小薇一掌拍在大腿上,說了聲『靠』:「程子言這丫的太過份了,居然這麼對你,我去找他算賬。」

米恬從床上跳起來,及時拉住了她,說:「算什麼賬?人向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這個社會本就如此,程子言向上爬為了少繞幾個彎選擇走了捷徑,我不能認同,大家只好一拍兩散。」

俗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跟程子言已經是陌路人了,曾經那些小美好,早已經被歲月、被生活的艱辛給沖刷掉,殘餘的便只剩下撕破臉皮的猙獰!

季小薇問:「那他算計你的事那就這麼算了?」

米恬沉默不語,那事她也不想就這麼算,但繼續計較,受辱的還是她,他不要臉,她要。

見她這樣,季小薇頗為擔憂,不好再問下去,伸手揉揉她的頭髮以示安慰:「我這個月剛發的工資,走,姐帶你去瀟灑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