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凡睜開眼,四周一片混沌,看不出是哪裡,只有頭頂散着一縷極為微弱的光。

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他被那幾個雜碎打死了?

下意識的抬起頭,不由有些驚愕,掛在他頭頂的卻不是星光,而是一本懸在半空,散發着金色光芒的古書。

什麼情況?

驚異之際,書竟然打開了,耀眼的金芒的過後,『九轉玄針』四個大字映入了陸小凡的眼帘,字的右下角還有一排豎體小字,陸小凡隱約看見,第一個字竟然和自己的姓氏一樣,也是個陸字。

沒等他看仔細作名字是什麼,那本書就像被風吹卷了一樣,嘩啦嘩啦的翻動起來,每一頁都畫着一張繪有經絡和穴位的小人圖,上邊還有無數的註解,陸小凡極目看去,不由一陣驚喜,這……竟然是一本頗為玄妙的醫術。

也難怪他欣喜,陸小凡原本出身於中醫世家,隨着中醫的沒落,一些古方妙法早已殘缺不全,此時眼見這世間還有如此精妙的醫術,不由條件反射的抓向了那本書。

駭人的一幕卻在此時發生,只見那本書猛地一震,竟然化成了一道金光,迅速的鑽進了他的腦中。

陸小凡只覺腦袋好像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人便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隻柔軟的小手貼到了自己的頭上,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溫軟清涼的觸感不禁讓陸小凡生出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他猛地睜開眼,手的主人頓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

「小凡哥,你醒了?」

「茵茵?你……還沒下班嗎?」看着這張鵝蛋型的小臉,以及那雙受驚兔子般的眼睛,陸小凡頓時想起這是他們家新雇的小店員吳茵茵,小姑娘手腳勤快,很受陸小凡父母的待見。

見陸小凡一直盯着自己,吳茵茵的臉色不由飛起了兩片紅雲,小聲說道。「下什麼班啊,小凡哥,你都昏迷一天了,我和阿姨都要擔心死了。」

竟然昏迷了這麼久!

陸小凡有些吃驚,昏迷前的一幕忽從腦海里浮現出來。他憤怒的咬着牙,一雙眼睛仿佛噴火了一般,燒的通紅。

陸家在江寧鎮開了一個中藥店,因世代從醫,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昨天忽然來了一個老太太,說自己腰疼,陸父就給老太太開了幾貼管風濕和腰間盤的膏藥,誰想到這一貼竟然貼出了禍來。

據說老太太睡了一晚,人就癱了。

第二天一早,陸家藥鋪就給人圍住,薅着陸父便要動手,陸小凡哪能眼看着父親吃虧,便上去理論,可那幫人根本就不聽,非要三十萬賠償,他一時氣不過就和對方動了手,奈何好虎架不住群狼,沒到五分鐘便被揍暈過去。

想到這,他又是一驚,焦急的問道。「茵茵,我爸和我媽呢?」

如果父母出了什麼事,他絕壁能殺了那幫人。

話音剛落,一個端着藥盆的中年女子便急匆匆跑了進來,正是陸小凡的母親趙玉倩。

看寶貝兒子醒了,她急忙把藥扔到了一邊,像小時候那樣把他抱在了懷裡。「小凡,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媽了。」說着便哭了出來。

看着泣不成聲母親,陸小凡一陣愧疚,忙把她推開了一點,小聲問。「媽,你和我爸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趙玉倩擦了把眼,嘆息道。「沒有,你暈倒了,那幫人就跑了,今天一天都沒來鬧,茵茵要去報警,你爸攔着沒讓,唉。」

陸小凡瞪起了眼。「為什麼不能報警,爸呢?」

趙玉倩紅着眼睛說道。「你爸是怕咱們藥鋪的名聲砸了,你也知道,藥鋪就是他根子。」她長長一嘆,又扯出了一絲笑容。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沒事就好。」

吳茵茵猶豫了一下道。「趙阿姨,這件事恐怕不簡單,那些人中有一個我認識,叫劉江,是個痞子,我怕……怕他們拿不到錢會報復咱們。」

趙玉倩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你叔說可能是昨晚下了雨,老太太濕氣入體,這才不能動了,說不定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陸小凡瞅了一眼母親,又看看了吳茵茵,誰真誰假心裡已有了個大概。如果那幫人真的像吳茵茵說的那樣,恐怕難以善了。

而劉江這個人他也聽說過,幾年前還曾和此人結過梁子,當時來的人太多,他一時間沒能認出是雜碎。

要是真鬧起來,還是以報警為主,能不能保住名聲在陸小凡看來不過是小事,保護他的父母不受傷害,才是他身為人子該做的。

「我知道了媽,你也歇一會吧,不用多想,咱們陸家一直行善積德,老天肯定不會眼看着不管的。」

打定了主意,陸小凡故作無謂的笑了笑。

趙玉倩點了點頭,摸着兒子的腦袋問。「小凡啊,你餓不,都一天沒吃飯了,想吃什麼,媽給你買點去。」

話剛說完,陸小凡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叫了一聲,便點頭說道。「還真有點餓了,媽你給我買幾個包子就行。」

趙玉倩點了點頭,拉着吳茵茵說。「走吧茵茵,咱倆一起去,讓小凡再睡一會。」

陸小凡皺了皺眉,心說老娘可真夠了解他的了,知道他要問話,直接就把人帶走了。

看着怦然關閉的房門,陸小凡一陣苦笑,大概是昏迷的太久,他已沒了睡意,正想着該怎麼對付劉江這個雜碎,就覺金光一閃,那本古書竟然憑空出現在他的腦中。

那感覺非常的奇妙,他能看到書在腦袋裡懸着,但卻看不到大腦血管等組織,只覺腦中空空蕩蕩,環境竟和之前的混沌虛空有幾分相像。

難道……這不是夢?

驚異間,腦內竟響起了一個蒼老而悠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