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林辛言困惑。

宗景灝從椅子上站起來,逆着燈火輝煌而來,他的腳步邁得穩又緩,最後站定在林辛言跟前,居高臨下,「和我還是夫妻關係間,不要隨便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不管是什麼原因結婚,絕對不能婚姻期間給他帶綠帽子!

這是他的底線,更是男人的尊嚴!

林辛言半天沒反應過來,她和誰親親我我了?

她本能的反駁,「那你不是和別的女人在這裡過夜嗎?是不是我也要以妻子的身份要求你?」

宗景灝的眉頭皺的越發深,「我沒和她睡一起。」

林辛言愣了一下,昨晚明明白竹微留在這裡過夜的。

沒睡,誰信?

等等睡沒睡,關她什麼事情呢?

宗景灝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在幹什麼?

林辛言沒想和他鬧僵,語氣軟了下來,「我會儘量按照你的要求做,那我……」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意思很明確。

宗景灝淡淡的嗯了一聲,腔調里多了一絲惱怒,不是惱怒林辛言,而是惱怒他自己!

自己如何,為什麼要給她解釋?!

瘋了!

這種反常的行為,讓他很不適應!

甚至反感!

林辛言因為應聘成功了餐廳里的工作,所以想要早點完成這些需要翻譯的文件。

到夜裡十二點的時候,她也只完成了一半,已經很困了。

為了提神,她拿着文件到客廳,這個時間整個別墅都靜悄悄的,宗景灝和於媽應該都睡熟了。

她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到廚房倒了杯溫水喝,放下杯子,回到客廳坐到地毯上,趴在茶几上繼續翻譯。

宗景灝口渴,半夜下來倒水,看見林辛言還在翻譯文件,眉頭微微蹙起來。

但卻沒出聲,林辛言發現他,也沒主動打招呼。

宗景灝習慣了家裡沒有外人,看到桌子上放的有水,拿起來便喝了。

「那個——」

林辛言想要提醒,那個是她用過的杯子,奈何,宗景灝已經用了,她餘下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

宗景灝看了她一眼,似乎領略了她的欲言又止,目光定格在她的面孔數秒,旋即低下頭,借着白熒熒的燈光,他發現杯口有一抹半重疊淺淺的唇印。

一半是他剛剛喝過水的位置。

很明顯他剛剛下嘴的地方,是有人用過的,結合剛剛林辛言的反應,心裡可以肯定是她。

林辛言低着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發生。

只是臉,莫名的有些發熱。

他們很陌生,共用一個杯子,實在是太過親密的行為。

雖說他是無意,但是林辛言依舊覺得難為情。

宗景灝動了動唇,舌尖划過下唇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乾脆對着杯口將剩下的水,灌下去。

他放下空杯子,走過來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已經一點,「還不睡?」

林辛言耷拉着腦袋,頭也不敢抬,「我還不困。」

宗景灝沉默着看了她兩秒,轉身上樓。

走到樓梯口時忽然想到她說去公司應聘過,但是沒被錄取,這點很讓他奇怪,他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給關勁去了一通電話。

夜裡關勁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電話吵醒了,心情很不好,帶着氣,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胸腔里已經醞釀好了罵人的話,等到看清,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瞬間就慫了,揉了下眼睛,接起電話,「宗總。」

「你去查一下,人事部那邊,為何拒招應聘翻譯。」

「啊?」關勁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

他看着手機,這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就是為了一件這么小的事情?

關勁的臉都快扭曲了。

這不是擾人清夢嗎?

他也就自己發發牢騷,卻不敢怠慢。

隔日,於媽起來,發現林辛言趴在桌子上睡的覺,她跟前放的那一堆紙,她也看不懂,但是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心裡嘆了口氣,「工作也不用這麼拼命吧,覺都不睡了。」

不理解歸不理解,於媽還是到屋裡去拿毯子給她蓋上。

這個時候宗景灝從樓上下來,看見於媽正在給林辛言蓋毯子,眼角的細紋拉深,多了絲,歲月沉下來的氣度。

他走過來,彎身拿起她翻譯的文件,22張的文件,她手寫翻譯完。

這些弄完,恐怕天都快亮了,這個女人一夜沒睡?

宗景灝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於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好。

轉身去廚房準備早餐。

林辛言醒來時,宗景灝已經在吃早飯,她揉了揉眼睛雙手撐着桌面想要起來,發現雙腿麻木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走路。

她去浴室洗漱,順便洗了個澡,讓自己有精神。

林辛言穿戴好走出來,將翻譯好的文件放到宗景灝跟前,「已經好了。」

她坐回位置上吃飯,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方便,就把錢給我吧。」

林辛言怕他忘記了。

宗景灝放下咖啡杯,看了她兩秒,「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晚點你去公司找我。」

說完他起身。

林辛言喝了口牛奶,沒去糾結,左右他認賬就行。

林辛言這麼拼命的把文件弄好,是不想耽擱今天的工作。

宗景灝出門沒多久,林辛言也出了門。

餐廳里有統一着裝,林辛言換上白色襯衫,黑色馬甲,領口蝴蝶結,下身包臀裙,露着兩條筆直細長的腿。

靠窗的位置,白竹微心情尤其的好,今天宗景灝主動約她出來吃飯。

雖然宗景灝承認兩人關係,也說會娶她,可是從來沒主動約過她,幾乎都是她在主動。

「阿灝——」

「我聽說,林辛言應聘翻譯,是你不讓錄取的?」他一早進公司,關勁就和他說了。

應聘的事,是白竹微從中作梗。

白竹微的雙手遽然攥緊,這事兒他怎麼知道的?

宗景灝背靠椅背,窗外的陽光很暖,灑落在他身上,他慵懶的支着下頷,目光深幽透着探究。

對於這個從小救過他,又做了他解藥的善良女人,此刻,他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