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一點多,蘇糖糖才昏昏沉沉醒來。

她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鈴聲一遍又一遍,吵得她心煩意亂。

「喂,哪位?」

蘇糖糖閉着眼睛接通了電話,嗓音沙啞地不成樣子。

打電話過來的是劉媽,她在蘇家工作了十幾年,是看着蘇糖糖長大的,也是當初她被蘇父虐待時,唯一會心疼的人。

而此時,劉媽聲音滿是焦急。

「小姐,您快回來呀,陳婉瘋了,她剛剛和老爺吵架。老爺前腳剛出門,她就要燒夫人的遺物!」

她口中的陳婉,是蘇糖糖的繼母。

蘇糖糖猛地睜開了眼睛,直接掀開被子去穿衣服,皮膚突然接觸到冷空氣凍得她直打哆嗦,但是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現在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去阻止陳婉,必須要保住媽媽的遺物。

陸家的傭人正在打掃衛生,看到一個人影沖了出去,隨後就是汽車發動的聲音,一轉眼車子已經離開了陸家,不見了蹤影。

速度快的好像是他們的錯覺一樣。

蘇糖糖趕到蘇家的時候,剛停好車就看到院子裡沖天的煙霧。

她瞳孔猛地一縮,車門都忘了關閉,直接踉蹌着朝大門衝過去。

劉媽正着急地等着她,見她過來,連忙給她帶路。

她眼眶通紅,因為着急,說話都帶着顫音:「小姐,快,快攔着她。夫人的衣服都已經被燒了一大半了,陳婉還說要把所有的遺物都燒光。」

空曠的院子裡,擺了一個很大的炭盆,火光熊熊。

陳婉正指揮着傭人,讓他們把東西往炭盆里扔。

她面容陰沉,聲音尖利:「動作快點,趕緊把這些垃圾都給我燒乾淨了,在老爺回來之前,這裡都要清理好,煙霧也想辦法遮一下,不能留下一點痕跡。」

傭人手裡拿着的正是當年蘇母最常穿的一件裙子,清新的碎花裙。蘇母穿起來十分溫柔,這是蘇糖糖對母親僅存的記憶之一。

他手一揚,那件裙子就掉進炭盆中,火舌舔舐,瞬間化成了一捧灰塵。

蘇糖糖咬着牙,眼睛赤紅,衝過去就將傭人一把推開:「給我住手,誰准你們燒我媽的遺物,誰給你們權力。給我滾開,都給我滾開!」

她不顧危險,毫不在意身邊燃燒的炭盆,直接撲在那堆東西上,用身體阻擋着傭人的動作。

陳婉沒料到蘇糖糖會來,愣了一下,隨即看向跟在後面的劉媽,狠狠剜了她一眼,罵道:「吃裡扒外的老東西,誰讓你通知蘇糖糖的,等會我再收拾你!」

說完,她尖細的下巴一揚,面容狠厲,直接對不知所措的傭人吩咐道:「給我把蘇糖糖抓起來!」

但是沒有人敢動,他們都知道蘇糖糖是蘇家的小姐,現在還被陸家看重,動了她就是跟陸家作對。

陳婉見他們都沒動作,眼神一寒,揚聲道:「誰給我控制住她,我就給誰十萬!」

這話一出,瞬間有人眼神活泛,蠢蠢欲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幾秒鐘後,兩個強壯的男傭人站了出來,他們直接抓住蘇糖糖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死死地扣住。

蘇糖糖拼命掙扎,但是她那點力氣,對於他們來說就跟撓痒痒一樣,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這兩人的鉗制。

她精緻的小臉被怒火熏得赤紅,眼睛死死盯着陳婉,聲音沙啞嘶吼。

「陳婉,你要是敢繼續燒,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