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還不知道。米恬自嘲的笑了笑,仰頭吸了一口氣,稍緩了窒息感,才說道:「媽,你怕是還不知道我跟程子言已經分手了吧?也對,你關心的從來只是我有沒有錢,我是死是活你又怎麼會關心?」

李女士愣在了當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米恬看她一眼,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呵」了一聲轉身就離去。

李女士反應過來想說點什麼,米恬已經走出了門口,她臨出門那句話扎進了心裡,內疚油然而生。

靜默了一陣忽然想到什麼,李女士小跑到門口,可米恬的身影已經沒入了夜色中,她失神落魄的跌坐回沙發上,回想想這些年自己確實沒怎麼關心過米恬,尤其跟前夫離婚後。

難道真是做錯了嗎?李女士陷入內疚自責,但餘光瞥見桌面上那無人問津的診斷書時,剛升起的內疚又被壓了下去。

米恬幾乎是小跑着離開,一口氣跑出好遠,才慢下腳步,這個時候夜色正濃,抬起頭望着路邊那一排昏黃的路燈,有點寒心。

回家的路,找不到在哪個方向,從前那個說過會牽她走的男人也已經弄丟了,她忍不住感到迷茫。

一輛摩托車停在米恬的面前,開車的男人對着她吹了個口哨,痞里痞氣地調侃:「嘖。小妹妹怎麼獨自一個人?有什麼煩惱跟哥說說?哥幫你通通?」

聞聲,米恬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一個戴着頭盔的男人,坐着摩托車,雙腳撐地,一雙眼睛泛着精光,顯然不懷好意。

對於這種無聊到處搭訕的人,米恬向來不予理會,抓着包包的手緊了緊,站起身,扭頭就走。

頭盔似乎察覺了她的意圖,忙過來擋在她的前面,嬉皮笑臉:「小妹妹,怎麼不理哥哥啊?是不是嫌棄哥哥長得不夠帥?」一邊說着,一邊作勢要取頭盔。

米恬退後了一大步,強忍着心底的不悅說:「抱歉,我趕時間。」

頭盔男一聽,眸里精光一閃,笑着說道:「趕時間啊?那正好,哥哥載你一程。」

看樣子是打算糾纏不休了?米恬有點惱,伸手到包里作勢掏手機,一邊警告:「如果先生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報警了。」

頭盔男別有深意瞟了她一眼,說:「小妹妹,哥哥不過是想和你做個朋友,這你也要報警?」

臉上的表情一僵,有點拿眼前這個人沒辦法,一來她的手機掉了還沒買新的,拿報警來恐嚇這一招不管用,二來眼前這人好像也不受這套。

想了想,米恬轉身決定換個方向走,可是她一轉身,頭盔男也跟着轉,無論她轉哪個方向,他總會擋住她的去路。

「你真的不讓開?」她氣得想脫高跟鞋往他頭上砸,但考慮到男人有頭盔保護,砸了也不痛,而且這樣很不雅,米恬只好忍了下去。

頭盔男將無賴耍到底,笑着說:「什麼讓不讓的?小妹妹,你要知道,這路可不是你家的。」

米恬終於忍無可忍,管他有沒有戴頭盔,提起自己的包包用力砸向頭盔男的頭。

包包砸在了頭盔男的頭盔上,頭盔「咚」一聲,歪了一歪,他「哎喲」叫了一聲,伸手順手把頭盔摘下來,瞪着米恬破口大罵。

「臥槽,臭娘們居然敢打我!」

米恬一看那張凶神惡煞的臉,有些膽寒,事到如今善了是不可能的,乾脆點提起包包再一次甩過去。

頭盔男把頭盔往地上一扔,輕而易舉就拉住了包包,得意地說道:「哼,還想偷襲哥哥?」

偷襲不成,米恬快速做出另一個對策,趁頭盔男注意力在她包包上,她使出慣用的一招,一腳踩上他的腳。

女人的恨天高,就算是真皮都招架不住,何況頭盔男只穿了一雙人字拖,痛是必然的。

頭盔男腳受痛,就鬆開了手,齜牙咧嘴罵了一句髒話。

米恬趁這個空擋,選好了方向就跑。但她今天為了面試,專門穿了套職場女白領套裙,跑起來不大利索。

反觀身後的頭盔男腳痛已經緩過來了,大有種追上來跟她算賬的打算。而且他的腳程比她快,目測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追上。

從做業務這行開始,米恬一向八面玲瓏,遇事冷靜,可是最近,從程子言背叛開始,狼狽的事一件接一件。

正感慨命運多舛的時候,一輛阿斯頓馬丁跑車慢悠悠地從身邊駛過,跑車的敞篷大開,借着昏黃的路燈,米恬看清了正在開車的那個人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