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開口呼救,那人驀然回首,露出了一張俊俏且熟悉的臉,呼救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

居然是秦時陌這廝,怎麼會是秦時陌這廝?

米恬正納悶當中,秦時陌索性熄火,將車停在路邊,優雅地從車上下來,慵懶地靠着車門,饒有興味地瞧着正在奔跑的她,唇角向上一勾。

「沒想到米小姐這麼有興致,這是在夜跑?」

米恬覺得自己最近心火有點旺,聞言第一反應就是想問候秦時陌的爹媽,然而話到嘴邊就變成了:「親愛的,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說着就興奮地撲向秦時陌。

秦時陌是何等人?看了眼米恬身後的男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圖,配合地點點頭,爾後深情款款地凝視她,用僅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幫你可以,但有條件!」

米恬唇角一抽,再一次想問候秦時陌的爹媽。但餘光瞥見頭盔男正站在身後不遠處,看着他倆有點猶豫不決,她便忍了下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舉起小粉拳大力捶在秦時陌的胸口,作嬌羞狀,從牙縫裡擠出話:「親愛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秦時陌說:「親愛的,上車吧。」他頗有紳士風度地繞過車的另一側,打開副駕駛車門,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米恬看了眼秦時陌,他表情溫柔,跟真的一樣,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突然有種被坑的感覺,但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等等!」頭盔男不甘寂寞,出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秦時陌和米恬同時偏過頭去看他。

頭盔男冷哼一聲,大步走過來:「這位先生,你的女朋友先是打了我的頭,然後又踩了我的腳。」

秦時陌挑眉,十分認真地等待下文。

頭盔男見他這麼認真,直覺有戲,挺了挺腰骨直問:「這筆賬該怎麼算?」

這是要訛錢的節奏?米恬不樂意了,她在社會打拼幾年,見的客戶也不少,但還從沒有見過像頭盔男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何況頭盔男騷擾她在先,她沒告他性騷擾已經算他走運,還敢來惡人先告狀?

她冷哼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卻聽秦時陌說:「開個價。」端的是那個慷慨。

米恬瞪大了眼,這是幾個意思?

頭盔男面上一喜,暗道開豪車的就是不一樣,在心裡默算了一遍,徑自說:「就賠一萬醫藥費吧。」

一萬?米恬咋舌,這擺明是赤裸裸的敲詐,抬頭看了眼秦時陌,見他一臉深沉,端的一副高人的姿態,心裡莫名一動。

都說秦時陌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她跟他幾次見面都是狀況連連的,但他每一次都幽深且淡定,從未發過難,這一次,她心底里隱隱約約產生了一絲邪惡的小期待。

莫名又有些同情頭盔男了,敲詐秦時陌的下場,他承受得住不?

秦時陌約沉默了一分鐘左右,爾後伸手到車上拿了一個皮包,拉開,從裡面拿了一小疊百元大鈔出來,爽快地遞給頭盔男。

「一萬塊,要不數數?」

這果然是大款!頭盔男喜形於色,連忙接過錢,「呸」了一聲,往手上噴了點口水,準備開始數錢,才數了十來張,就覺得自己太過浮了,少不得讓人看笑話。

一瞥,果然見米恬一臉震驚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錢,下意識把錢一合,裝進兜里,咳了咳,一本正色說:「不用數了。相信你也不是這麼不道德的人。」

這麼一疊錢就算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橫豎反正他都是賺到了,何必計較那麼多?當下主要任務是快點走,以免對方反悔。

他把頭盔一戴,凶神惡煞地說:「哼,這次就這麼算了,以後看好你的女朋友!」

秦時陌難得的微笑,點點頭。頭盔男頓時覺得自己的格調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心滿意足地走了。

聽着摩托車啟動的聲音,米恬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用懷疑的目光盯着秦時陌看。

秦時陌說:「哦,剛才那一萬塊算我借給你的。」

米恬唇角抽了抽,難得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想抽死秦時陌的衝動都有了。

她冷笑:「我不承認,一我沒開口問你借,二是你主動給那個頭盔男的,三既然秦總沒什麼事了,那麼青山綠水,後會無期!」

秦時陌挑了挑眉,問:「你擺明了要賴賬?」

米恬強調:「這不是賴賬。」

那一萬塊錢從來沒有經過她的手,而且也不是她承諾要給的,再說她不過是打了幾下頭盔男的頭盔,踩了一腳他的腳,就算有受傷,去到醫院傷口都癒合了,屁大點事,也值一萬塊醫藥費?這擺明了是頭盔男敲詐勒索。

她不接受!

秦時陌別有深意一瞥,點點頭表示了解:「我就知道以米小姐的為人是絕對不會賴賬的。既然不是要賴賬,那敢問米小姐什麼時候還錢?」

米恬被口水嗆了一口,這廝非要坑她不可?她冷哼一聲,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從包里拿出一張二十塊:「不能再多了。」

她就是要耍賴怎麼了?又不是傻,平白無故人訛錢,還樂滋滋地拿錢出來,還不是小數目,別說她現在身上沒有一萬塊,就算有,她也不會拿出來。

秦時陌不冷不熱瞥了眼她手上的錢,蹙起眉,若有所思。

見他不接,米恬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裡,收也不是,覺得很是尷尬,也是,二十塊錢,對於尋常人來說連買個菜都買不起。他是身價數十億的秦氏少總裁,又怎麼會看得上這二十塊錢?

想了想,米恬把錢收起來說:「算了,那一萬塊改天我會還你的。」

聞言,秦時陌眉頭擰了擰,便舒展開來,看着她突然黯淡下來的臉,心裡有些……有些不忍。

「這樣吧,你待會幫我辦一件事,這一萬塊就抵消了。」見米恬有些躊躇,他湊近了說:「放心,很簡單的事。權當你替我打工,我付你酬勞。」

米恬很想有骨氣地拒絕,但見他轉身從車裡拿出了兩張紙,在她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