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濃郁的花香襲來,站在不遠處的趙曉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做不到如此無動於衷吧?除了那方面有問題。

洛南煜依舊背着身子,對女人的嬌吟完全置若罔聞,低沉的聲音在這暗黑的夜裡顯得尤為冷酷。

「芷薇,你跟了我多久?」

「四……四年了。」

「清楚惹怒我的下場是什麼麼?」

這句話不摻雜任何情緒,偏偏讓芷薇狠狠打了個寒戰,恐懼席上心頭,體內的燥熱也消退了點。

她哆哆嗦嗦地從紅唇里吐出一個字,「死。」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觸我逆鱗,活夠了?」

「九爺,我……」

「夠了!看在你跟了我四年的份上,我先留你一條命,如果再犯,就別怪我心狠!」

他說完就走,完全不顧女人瑟瑟發抖的身體。

好巧不巧,他正朝趙曉曉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趙曉曉心虛,為了不被發現,慌不擇路,被花草絆倒,重重摔了個跟頭。

「哎喲。」她悶哼出聲。

鋒利的花刺,劃上她的肘部大腿,疼得要死,卻硬是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

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不偷看了。

在玫瑰叢里藏了一會兒,迫人的腳步聲終於消失了,她呼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一雙手突然出現在她的腰部,微微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

「啊,我……」

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掙扎着想要掙脫男人的懷抱。

「別亂動。」頭頂傳來熟悉的男聲。

是洛南煜,很不幸,她還是被逮到了。

「那個……」她艱難地組織着語言,「好巧啊,張嫂讓我來花園逛逛,沒想到遇到你了。」

他垂眸看她,「逛花園能把自己逛的滿身是傷?」

「哈……」她不敢再扯理由,只能幹笑着。

洛南煜手上微微用力,將她嬌俏的身體禁錮在懷裡,說:「別亂動,帶你去上藥。」

「你放我下來,沒事的,我又不是摔斷了腿。」

這些抗議全被他忽略了,依舊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趙曉曉還想說什麼,餘光卻掃到一雙充滿嫉妒的美眸,透着濃濃的恨意,是那個叫做芷薇的那個女人,她還孤零零地躺在玫瑰花叢里,渾身發抖。

她突然覺得有些淒涼。

再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抱到客廳了。

秦昊迎面走過來,看到兩人的狀態,眉頭一挑,痞痞地笑了,「還是九爺會玩,一玩就玩了個大的。」

趙曉曉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身上不僅有不少紅痕,還有一些玫瑰花葉,再加上兩人都不怎麼整齊的衣服,很難不讓人想歪。

誤會大了。

她急忙解釋,「那個,其實……」

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打斷了她的解釋,對秦昊冷聲道,「藥箱拿來。」

秦昊再不樂意也只能乖乖去拿了。

「給。」他把藥箱放在茶几上,然後一屁股坐在趙曉曉旁邊擠眉弄眼道,「你悄悄跟我說,九爺他猛不猛?」

「咳咳咳……」她差點被口水嗆到,小臉漲的通紅。

這秦昊怎麼一天到晚都不正經。

沒得到回答,他又自顧自道,「論打架,我確實打不過他,但床上功夫,他未必比得上我。」

回應他的是一記重重的拳頭,正好砸在他的眼眶上,疼得他哇哇直叫,「喂,你真想叫我破相啊!小爺我靠臉吃飯的好不好!」

「快滾!」

甩下兩個字,洛南煜沒再理他的鬼哭狼嚎,打開藥箱拿出酒精為趙曉曉的傷口消毒。

「有點疼,忍一忍。」語氣柔和,跟對待秦昊的態度截然不同。

趙曉曉試圖拒絕,「沒事,我自己來吧。」

可男人沒給她機會,利落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沾了點酒精塗抹在傷口上。

刺痛襲來,她咬緊下唇。

「疼就叫出來,別咬。」他看着心疼。

她勉強一笑,「還好。」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作自受,非要偷看人家。

消毒完手臂和小腿,他抬頭問,「還有哪裡受傷了?」

「沒……沒了。」她有些磕巴。

「真的?」

淡淡的壓迫下,她只好說了實話,「好吧,還有一些位置不大方便,還是我自己來吧,謝謝你。」

開玩笑,大腿根那麼私密的地方,怎麼可能讓他消毒?

他瞬間瞭然,半靠在沙發上,松松垮垮的浴袍落下,露出大半個精壯的胸膛,對她說:「以後走路小心。」

她連忙移開眼,拎着藥箱起身上樓,語氣透着幾分慌亂,「我知道了。」

趙曉曉走後,秦昊才如夢初醒,意識到這位令黑白兩道聞之喪膽的九爺是動真格了。

他不怕死地湊過去問,「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除了一張清純的臉還有點看頭,身材什麼根本比不上芷薇火辣啊。」

洛南煜斜眼過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少管閒事。」

他心下一怵,乖乖閉了嘴,轉而問,「芷薇呢,剛才不是說有事要和你匯報麼?」

「花園西南角,帶她去受罰。」洛南煜語調冰涼,仿佛提起的並不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受罰?她做錯了什麼?」

他起身,表情冷酷似冰,「不需要問這麼多,照做就行。」

秦昊不敢再問,起身匆匆往花園走去。

經歷了一天的疲累,趙曉曉幾乎沾了枕頭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在輕吻她的額頭,如羽毛拂過。

她努力地想睜眼,可眼皮太重了,怎麼也睜不開。

第二天一早,她剛睜眼,腦袋就一陣眩暈,在床上坐了半天才稍微好點。

昨晚,她竟然夢到了以前坐她旁邊的那個不良少年,聽到他家叫她的名字,聲音竟然和落洛南煜的完全吻合!

她甩甩頭,試圖將這些無厘頭的記憶全都清出去。

「咚咚咚。」門響了。

「誰?」她系上裙裝的最後一顆扣子。

「是我。」

她三兩步走過去把門打開,穿着休閒服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依舊帥氣逼人。

她看着他,不知怎麼了,竟和記憶中的少年慢慢重合了。